“侮”字歸部及其相關問題考論
作者:周波  發布時間:2007-09-05 00:00:00

(复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

(首發)

   關於“侮”字的上古音歸部問題,自清代以來就有兩種觀點,或據《詩經》、《左傳》“侮”與侯部押韻而歸侯部,或依《說文》“侮”從“每聲”,“古文從母”而歸之部。[1]近代以來,學者又根據新材料對“侮”字歸部進行了重新論證。
  周祖謨《漢代竹書和帛書中的通假字與古音的考訂》說“古佚書《稱》‘行曾(憎)而素愛,父弗得子;行毋(侮)而索敬,君弗得臣’(見《經法》書),‘毋’通‘侮’,‘侮’從每聲,當屬之部字,以前多歸入侯部,不妥,似當改正。”[2]

  李新魁《論侯魚兩部的關係及其發展》根據周祖謨提供的帛書材料,說“侮是一個唇音字,上古時與唇化音聲母相拼,此字本當屬於之部,但從《詩經》押韻看,它較多地與侯部字相押,當以歸侯部為宜。大概此字較早地轉入了侯部。當然有些方言的讀音中,侮字可能仍在之部,所以出現《經法》中的音近借用,《古韻通曉》謂侮字當入侯部,我們認為是正確的”。[3]

  楊建忠《“侮”字歸部辨正》企圖調和《說文》“侮”“從人,每聲”、“ 古文從母”與《詩經》押侯部韻之間的矛盾。他說早於《詩經》之時,“侮”歸之部。在《詩經》、《左傳》中“侮”與侯部字押韻,說明《詩經》與《左傳》時期即西周到春秋時期“侮”字轉入侯部。在馬王堆帛書中“母”通“侮”,《楚辭》中從“每”聲字押之部韻,說明在戰國及秦漢時代的楚方言中“侮”仍為之部字。并由此認為“在不同時代、不同地域,‘侮’字的歸部是不同的”,“‘侮’字的上古歸部至少有兩個系列:在諧聲時代及南部的楚方言中屬之部;在北部文獻與方言中屬侯部。” [4]

  趙彤《利用古文字資料考訂幾個上古音問題》根據戰國楚文字“侮”字從“”(“ 敄”所從之聲旁)得聲,謂“侮”古當屬侯部。又根據帛書《老子》甲、乙本“其次侮之”之“侮”寫作“母”,說:“至遲西漢時有些方言中‘母’字已經轉入侯部,‘母’字後來的演變也是與侯部一等平行的。《說文》‘侮’字古文從‘母’,這種寫法也應該是在‘母’字轉入侯部以後出現的”, “‘每’和‘侮’在各个时期都不在同一个韵部,因此‘侮’字不當從‘每’聲,‘侮’字從‘每’的寫法應該是由從‘母’的寫法演變來的。” [5]

  上述四家說法可以說是互不相同。那麼究竟誰是誰非呢?下面談談我們的看法,並對學者們立論的依據進行一一的檢討,希望對“侮”字歸部及其相關問題的解決能有所幫助。
  (一)西周至戰國時代 “侮”當屬侯部
  先看戰國楚文字的例子。楚文字“侮”多寫作從“心” “”聲,[6]也有用“”来表示“侮”的例子。[7]”即“敄”字所從之聲旁,[8]在古文字中“”、“敄”均可用作“務”。由此來看,至少在戰國楚方言中“侮”當與“敄”、“務”同部,是侯部字。
  需要指出的是楚文字中沒有所謂的“母”聲字讀作“侮”之例。上博《孔子詩論》26號簡:“《隰有萇楚》,得而??之也”。 “?? ”字形作,整理者讀作“侮”。此說多引人誤會。其實簡文“?? ”當從李學勤等讀為“悔”。[9]“得而悔之”據《詩》原意當是後悔自己已經成家、有妻室之義。
  上文已經指出,在《詩經·小雅》、《大雅》、《左傳》中“侮”均押侯部韻。古文獻還有“務”讀為“侮”的例子。《詩·小雅·常棣》:“兄弟鬩于牆,外禦其務”,傳:“務,侮也。”《左傳》僖公二十四年引《詩》“務“正作“侮”。可見從西周直至戰國時代 “侮”一直都是侯部字,并不存在所謂方言上的差異。
  (二)秦、西漢前期的“侮”當從“毋”得聲
  先看下面幾例(釋文經改訂):
  1.行毋(侮)而索敬              馬王堆帛書《稱》
  2.其下毋(侮)之                馬王堆帛書《老子》甲
  3.其下毋(侮)之                馬王堆帛書《老子》乙
  4.*(侮)德詐怨                馬王堆帛書《春秋事語》第15章
  5.(侮)聖人之言也            定縣竹簡《論語·季氏》
  1-3例的“毋”原釋文均作“母”,例4的“*”字,原釋文作“”。其實整理者釋文中的“母”或“母”旁均當是“毋”。為了清楚的說明這個問題,我們對秦文字中的 “母”、“毋”二字做了個字形及其用法的對照表[10]


  出處

  時代

  

 讀若字

  

  讀若字

石鼓《吾水》

春秋晚期

  

 疑讀為無

  ╲

  ╲

 詛楚文

  
戰國初

  ╲

  ╲

   
   

   
  毋

新郪虎符、虎符

   
戰國晚期

  

   
  毋

  ╲

  ╲

   
 秦印

戰國晚期至秦代

 [11]

   
  母

[12][13][14]

   
  毋[15]

放馬灘秦簡《墓主記》[16]

   
戰國晚期

  ╲

  ╲

 (5例)

   
  毋

   
睡虎地秦簡

   
戰國晚期至秦代

   
 [17](15例)
   

   
母(13例)
毋(1例)
女(1例)

   
(273例)

   
毋(149例)
無(124例)
母(2例)

   
龍崗秦簡

   
 秦末

  ╲

  ╲

 [18]
  (10例)

   
毋(7例)
無(3例)

   
周家台秦簡

   
 秦末

  (2例)
   

   
母(1例)
拇(1例)

  (12例)

   
毋(12例)

   
馬王堆帛書[19]

   
楚漢之際至西漢前期

*[20](43例)

   
母(42例)
毋(1例)
   

*  (117例)

   
毋(112例)
無(2例)
侮(3例)

   
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

   
 秦末

  (63例)

   
母(63例)
   

 * 
(104例)

   
毋(52例)
無(52例)

   
   
銀雀山漢簡

   
   
西漢前期

   
   
 [21](1例)
   

  
   
無(1例)

  [22](3例)  [23](106例)

   
   
母(3例)
毋(66例)
無(40例)

  例1-3讀為“侮”之字,圖版作形,顯然是“毋”而非“母”(周祖謨文已將例1的“母”改作“毋”,當是)。例4讀為“侮”之字形作,整理者讀為“悔”。裘錫圭先生改讀為“侮”,輕慢之意。[24]字從,即“毋”字(與馬王堆三號墓遣策“毋”作形最近[25]), 裘文讀作“侮”可從。根據秦漢文字的構形特點,上述讀為“侮”之字應當分別隸定作“毋”、“ *”、“ ”。由此可見,秦、西漢前期的“侮”字本寫作從“毋”。我們認為“毋”就是“侮”字的聲旁。
  也許有學者會反駁:“母”、“毋”為一字分化。戰國時代 “母”、“毋”兩形常相混用,既可以用“母”形來表示“毋”,也可以用“毋”形來表示“母”。一些本從“母”的字,如“海”、“謀”、“悔”、“誨”、“敏”等也可以寫作從“毋”[26]。那么上述諸例中“毋”形或 “*” “ ”所從的“毋” 形可能就是“母”字的潦草寫法,[27]或者說書寫者其實就是用“毋”形來表示“母”字的。因而“侮”字仍然可視作以“母”為聲符。
  我們覺得這種觀點恐怕是站不住腳的。首先,根據上面的統計資料看,戰國晚期以後的秦文字“母”、“毋” 兩形在用法上已經有了明顯的分化。“母”多用作本字,“毋”除用作本字外,還多用作“無”,戰國時代一度較為常見的用“毋”來表示“母”這一現象在秦、西漢前期已甚少出現。其次,從《詩經》毛傳、《爾雅·釋詁》 “務,侮也”的聲訓來看,西漢前期 “侮”仍應為侯部字。古“侮”字以 “侯”部的“毋”字為聲符,[28]是再正常也不過了。而“母”古屬“之”部,[29]說“侮”字以 “母”為聲,這既不符合音理,也不合乎秦、西漢前期的實際情況,顯然是有問題的。
  (三)《說文》古文可疑
  《說文》:“侮,傷也。從人,每聲。,古文從母”。從秦、西漢前期出土文字資料看,“侮”既不從“每”聲,也不從“母”聲,而是從“毋”聲的。而且,《說文》“侮” “古文從母”的說法也很值得懷疑。“(侮)”不見於已有的戰國文字資料(中山王鼎(《集成》5.2840)有“”字,用為傅姆之“姆”,當是“姆”字異體,此與《說文》古文“”为同形字),而見於東漢班固的《漢書》。《漢書·五行志中之下》:“又三家已強,皆賤公行,慢之心生。”顏師古注:“,古侮字”。此外還有一個古“侮”字,見《集韻》上聲麌韻武小韻:“侮,古或作”。 “”、“ ”與秦、漢簡帛文字“” 、“*”形體最近,這恐怕不是偶然的。《說文解字·敘》說:“及亡新居攝,使大司空甄豐等校文書之部,自以爲應製作,頗改定古文。”張富海說大概當時學者就對古文作了一番整理工作,《說文》中有些所謂古文與真實的古文字并不合,或者其實是秦文字,應該就是學者(包括許慎本人)所考定的,可以稱爲小學家古文,並列舉了古文“厷”作,古文“兆”作,古文奇字“無”作等十多例。[30]其說當可信。古文“侮”作可能如“無”作等一樣,是源于秦文字。“?”本從“毋”聲,但古文字常常用“母”為“毋”,所以 “”又可以寫作“?”并不奇怪。當然“”這種形體出土文字資料未見,也可能正如趙彤所言是後來“母”字轉入侯部以後出現的。
  綜上所述,“侮”字本以 “侯”部的“”、“毋”為聲符,上古當屬侯部。從出土文字看,“”與秦、漢文字“” 形體最近,所謂古文“侮”可能本源于秦文字;“侮”并不以之部的“每”、“母”為聲符,也不存在有學者指出的“母”“侮”通假的現象。以往學者多誤信《說文》“侮”從“每聲”,“古文從母”的說法,因而在歸部上產生了分歧。
   
  附記:本文寫作得到沈培先生的指點,謹向沈先生表示感謝!

  (編者按:本文收稿日期為2007年9月5日。)


[1]參陳復華、何九盈:《古韻通曉》340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年。
[2]周祖謨:《漢代竹書和帛書中的通假字與古音的考訂》,《周祖謨語言學論文集》126頁,商務印書館,2001年。
[3]李新魁:《論侯魚兩部的關係及其發展》,《李新魁音韻學論集》19頁,汕頭大學出版社,1997年。
[4]楊建忠:《“侮”字歸部辨正》,《廣西師範學院學報》,2006年第4期。
[5]趙彤:《利用古文字資料考訂幾個上古音問題》,中國人民大學中文系編《語言研究的務實與創新——慶祝胡明揚教授八十華誕學術論文集》397-406頁,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4年。
[6]郭店《性自命出》47號簡“侮”作,上博《性情論》38號簡“侮”作,上博《容成氏》53號簡“侮”作,均寫作從“矛”從“心”。“矛”形當是“”之省形。古文字從“”聲之字可省作“矛”形,如 “霧”本從“”聲,古文字或寫作“雺”(見上博《周易》38號簡、楚帛書甲篇)。
[7]用“”為“侮”見郭店《老子丙》1號簡(“”作)。
[8]參容庚編:《金文編》212頁,中華書局,1985年。
[9]李學勤:《〈詩論〉的體裁和作者》,上海大學古代文明研究中心、清華大學思想文化研究所編:《上博館藏戰國楚竹書研究》59頁,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年。
[10]秦、漢簡帛中用為“母”之字常寫作“毋”形,整理者多根據用法隸定作“母”。如睡虎地秦簡《司空律》(簡151):“百姓有母及同生為隸妾”,“有”後一字形作,本作“毋”形,整理者據文意徑釋作“母”。本表不取這種做法,嚴格按照字形來釋字,並在此基礎上考察字形及其用法的關係。
[11]蕭春源:《珍秦齋古印展》76號“王母人”,澳門市政廳,1993年。
[12]《古璽彙編》4887 “日敬毋治”,同文又見《古璽彙編》4884-4886、4888。
[13]《十鐘山房印舉》3·15“毋地”,“毋”,姓氏(參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562頁,中華書局,1998年)。
[14]《十鐘山房印舉》3·15“毋憂”,“毋”,姓氏(參《戰國古文字典》562頁)。
[15]璽文“日敬毋治”,李学勤读为“日敬毋怠”(參李學勤:《東周與秦漢文明》332頁,文物出版社,1984年),何琳儀讀為“日敬無怠”(參《戰國古文字典》562頁)。当以讀 “毋怠”为是。
[16]包括《墓主記》和《日書》甲種,參《文物》1989年第2期。
[17]字形均采自張守中主編:《睡虎地秦簡文字編》185頁,文物出版社,1994年
[18]字形采自劉信芳、梁柱:《雲夢龍崗秦簡》所附摹本,科學出版社,1997年。
[19]統計資料為《春秋事語》、《戰國縱橫家書》、《老子》甲本及卷後古佚書、《老子》乙本及卷前古佚書。
[20]字形采自陳松長主編:《馬王堆簡帛文字編》499、505頁,文物出版社,2001年。
[21]字形采自駢宇騫編:《銀雀山漢簡文字編》382頁,文物出版社,2001年。
[22]字形采自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銀雀山漢墓竹簡》後所附摹本,文物出版社,1976年。此類寫法,中間為一小斜點,字形介於“母”、“毋”之間,整理者釋作“母”。
[23]字形采自駢宇騫編:《銀雀山漢簡文字編》385頁,文物出版社,2001年。
[24]參裘錫圭:《帛書〈春秋事語〉校讀》,《湖南省博物館館刊》第1期第93頁注12,2004年。
[25]參陳松長主編:《馬王堆簡帛文字編》505頁,文物出版社,2001年。
[26]多見於戰國璽印、郭店簡、上博簡等。
[27]馬王堆帛書原整理者將上舉1-4例中讀作“侮”之字分別釋為“母”、“”,可能就是如此考慮的吧。
[28]“毋”字歷來有“魚”、“侯”兩種歸部意見。我們傾嚮於後一種說法:
  1.“毋”字不入韻,傳統上將“毋”字歸魚部,主要是根據古書中“毋” “無/无”相通這一現象。根據出土文字資料, “毋”、“無/无”相通之例在戰國晚期以前數量極少(目前幾例僅見郭店簡、上博簡),大多出現在秦、漢時代(多見於睡虎地秦簡、馬王堆帛書、銀雀山漢簡、居延漢簡等),這可能是戰國晚期以來魚侯合用現象的反映。從地域上看,六國文字多用“亡”來表示“無/无”(見石經古文、六國銅器玉石文字、楚簡等),秦文字則多用“毋”來表示“無/无”。古書中“毋” “無/无”相通這一現象可能是秦漢時代或秦人用字習慣的反映,所以不能據“毋” 常通“無/无”來論定 “毋”古屬“魚”部。
  2.簡帛文字“*”、“”是“侮”字的古體,很可能是對早期秦文字的繼承,恐非秦、漢時代的新創。侯部的“侮”既然以“毋”為聲,那麼“毋”字屬侯部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29]多數學者均認為“母”當屬之部。也有學者有不同看法。如白一平認為“母”本屬侯部,這樣處理可以解釋為什麼“侮”字在《詩經》裏與“侯”部字相押,還可以解釋為什麼銘文裏“毋”可以寫成“母”,繼而“無”“毋”又相通。至於由“母”得聲的“每”在詩經裏只與“之”部字相押,是因為後來在某些方言中合并到“之”部了,詩經中反映的現象(用“母”作諧聲偏旁的字和“之”部字押韻)是唇音“侯”部字異化為“之”部字的結果(William H. Baxter Ⅲ,Zhou and Han Phonology in the Shijing,  Studies in the Historical Phonology of Asian Languages,Ed. By  William G. Boltz and Michael C. Shapiro.  Amsterdam:J.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1991 )。徐丹贊同其說,認為“毋”字從“母”,“母”、“毋”早期均屬侯部。從“母”得聲的字後來發生了分化,一部分仍屬侯部,如“母”、“毋”、“侮”,但大部分轉為之部字,如“每”及其他由“每”得聲的字。這意味著“母”由一讀分化為兩讀(徐丹:《也談“無”“毋”》,《語言科學》2007年第3期)。今按早於《詩經》之時,“母”字可能会有属“之”部、“鱼”部(“女”、“母”可能是一字分化)或“侯”部的可能。不過從西周時代直至西漢前期,“母”都應屬之部,這有如下幾方面的證據:
  1.在《詩經》中“母”均押之部韻。
  2.《說文》:“母,牧也”,許慎以“牧”釋“母”屬聲訓。“牧”字古文作“坶”(見《說文》引《書》和石經,或從田,見上博《容成氏》簡52),亦從“母”聲,而“牧”是“之”“職”部字(我們認為“牧”上古有屬“之”部的可能,是考慮到睡虎地秦簡、張家山漢簡多用“牧”為“謀”, 且《詩經·小雅·出車》中“牧、來、載、棘”相押屬“之”“職”合韻)。
  3.之部的“海”、“謀”、“悔”、“誨”、“敏”等字在六國文字中往往寫作從“母”聲(上述諸字也有的可寫作從“毋”。这种现象有可能是:①战国时代“母” “毋”二形在用法上仍未能完全分化。②“毋”可能是 “母”字的簡率寫法)。
  徐丹據帛書“母”讀作“侮”、中山王器、楚簡“母”讀作“毋”,認為“母”有屬“侯”部的證據,並進而提出 “母”字古有“之”、“侯”兩讀,我們不能同意。首先,出土文獻中并不存在“母”讀作“侮”之例。其次,古文字一字形可表示多詞,“母”用為“毋”當屬一形多用的現象。專字“毋”出現的較晚,最早的時候借“母”形來表示“毋”這個詞,很可能是因為“母”“毋”二字讀音接近。不過後來用“母”為“毋”成為了一種用字習慣,並一直沿用至西漢早期(參上表),其時“母”“毋”二字的讀音早就已經分化了。
[30]張富海:《漢人所謂古文研究》313頁,北京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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