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湾汉墓遣策考(连载二)
作者:马怡  發布時間:2006-10-01 00:00:00

连载一

  6、巨巾
  尹灣二號漢墓木牘一正:“青巨巾一。練巨巾二。縷巨巾一。”
  “巨巾”,服飾名,又稱作“蔽膝”。《爾雅•釋器》:“衣蔽前謂之襜。”郭璞注:“今蔽膝也。”[70]蔽膝是系在衣服前面的圍裙,長可遮膝。《釋名》卷五《釋衣服》:“韍,鞸也。鞸,蔽膝也,所以蔽膝前也。婦人蔽膝亦如之。齊人謂之巨巾。田家婦女出至田野,覆其頭,故因以爲名也。又曰跪襜,跪時襜襜然張也。”[71]則“巨巾”是齊地對婦女所著蔽膝的稱呼。尹灣二號漢墓在今江蘇省連雲港,西漢爲東海郡,屬齊地,該墓墓主亦爲女性。其遣策中出現“巨巾”,與《釋名》的說法大致相合。
  蔽膝有多種名稱。《方言》卷四:“蔽厀,江淮之間謂之褘,或謂之祓。魏、宋、南楚之間謂之大巾。自關東西謂之蔽厀。齊魯之郊謂之袡”[72]《廣雅》卷七《釋器》:“大巾,蔽厀也。”[73]一種衣飾,在各地都有自己的名稱,說明其服用之普遍。
  蔽膝被稱作“韍”、“鞸”,可知其爲皮制。又稱作“巨巾”、“大巾”等,可知其爲紡織品。大約以後者爲多。此處木牘文字中的“青巨巾”、“練巨巾”、“縷巨巾”等,應都是紡織品。
  《漢書》卷九九《王莽傳》記載,王莽欲令名譽過前人,克己不倦,“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問疾,莽妻迎之,衣不曳地,布蔽膝。見之者以為僮使,問知其夫人,皆驚 。”又《三國志》卷五〇《吳書•妃嬪傳》:潘夫人“得幸有娠,夢有以龍頭授己者,己以蔽膝受之,遂生亮。”王莽妻與潘夫人是貴婦,而布蔽膝是僮使的衣著,可知漢人不分貴賤,皆服蔽膝。此外,服蔽膝者可能女性居多。尹灣二號漢墓與六號漢墓基本上屬同時代。在它們的遣策中,相同種類的衣物很不少。但是,只有二號漢墓的遣策中有“巨巾”,凡四件。
   
  7、紟
  尹灣二號漢墓木牘一正:“霜散紟一領。”
  “紟”,單被。《儀禮•士喪禮》:“綪、絞、紟,衾二。”鄭玄注:“紟,單被也。”[74]馬王堆一號漢墓遣策中有:
  青綺,素襄掾。
”即“紟”,大殮時用來包裹屍體。[75]
  《禮記•喪大記》:“紟,五幅,無紞。”鄭玄注:“紞,以組類爲之,綴之領側,若今被識矣。生時襌被有識,死者去之,異於生也。”[76]“紞”是綴在被邊的帶子,作爲被識,以別上下,而喪用之紟無“紞”。《漢書》卷二四《食貨志》:“布帛廣二尺二寸爲幅,長四丈爲匹。”紟用五幅,則其寬約一丈餘。
   
  8、、霜
  尹灣二號漢墓木牘一正:“霜散紟一領。”“霜丸衣一領。”“霜丸合衣一領。”“霜丸復繻一領。”“霜綺直領一領。”“帛霜帬一。”“霜散合帬一。”
  在以上七條簡文中,除“帛霜帬一”條外,另六條中“霜”字皆置於“散(繖)”、“丸(紈)”、“綺”等絲織品名稱之前,可知這個字應表示一種顔色。
  “霜”讀爲“”。王嘉《拾遺記》:“(漢昭帝)釣於台下,以香金爲鉤,絲爲綸,丹鯉爲餌,釣得白蛟。”[77]”,《太平御覽》卷八六二引作“霜絲”。則“霜”即“”。
  《字說》釋“”:“帛如初生桑葉之色曰。”[78]而《釋名》卷四《釋采帛》對“緗” 字的解釋與之幾乎完全相同:“緗,桑也,如桑葉初生之色也。”[79]又,《玉篇》糸部:“,色莊切。”[80]音“霜”。而“緗”有兩種讀音,一爲“息良切”,見《說文解字》糸部,音“相”;一爲“師莊切”,見《集韻•陽韻》,音“霜”。[81]後者正與“”的讀音相同。因此,“”字應就是“緗”字。
  《說文解字》糸部:“緗,帛淺黃色也。”《急就篇》:“郁金半見緗白。”顔師古注:“緗,淺黃也。”此處木牘文字中的“霜”,是說絲織品的顔色爲淺黃色。
   
  9、散
  尹灣二號漢墓木牘一正:“霜散紟一領。”
  “散”讀爲“繖”。《廣韻•旱韻》:“繖,繖絲綾。今作繖蓋字。”[82]則繖爲絲織品“綾”的一種。
  《說文解字》糸部:“綾,東齊謂布帛之細者曰綾。”《釋名》卷四《釋采帛》:“綾,淩也,其文望之如冰淩之理也。”[83]冰淩爲積冰,其紋理細而潔淨。《急就篇》:“青綺綾縠靡潤鮮。”顏師古注:“綾,今之雜小綾也。”此處木牘文字中的“散”,大約是指一種光亮細緻而有花紋的絲織品。
   
  10、鮮支
  尹灣六號漢墓木牘一二正:“青鮮支中單一領。” “白鮮支單絝一。”“鮮支單襦二領。”
  “鮮支”,絲織品名。《廣雅》卷七《釋器》:“、總、鮮支、縠,絹也。”[84]《急就篇》:“烝栗絹紺縉紅繎。”顔師古注:“絹,生白繒,似縑而疏者也,一名鮮支。” 則鮮支是“絹”類的絲織品。
  鮮支用作衣料的例子,除上引尹灣六號漢墓木牘外,也見於漢代文獻和其他簡牘資料。例如,《東觀漢記•李忠傳》:“忠更作新袍絝鮮支小單衣韤而上之。”[85]又如,馬王堆三號漢墓遣策:
  鮮支襌衣一,椽(緣)。鮮支長襦一,素椽(緣)。[86]
  日本學者原田淑人認為,“鮮支”可能是一個外來詞,源於北方和西方民族對中國特產絹帛的稱呼。他指出,漢代“鮮支”二字的發音為sen-ki或sen-gi,與表示絹這一含義的蒙古語sirghek、滿語sarghe、波斯語saragh等相近;“本來從外國傳入的物品,多直接冠以原產地之名,如玻璃、葡萄是為其例。因此在漢代,用外民族稱呼的鮮支對應中國特產絹帛,這多少有些不可思議”,但鮮支所指為原有確定名稱之物,只是在解釋上用鮮支而已,“當時的外民族自不待言,即使是與其交易的商賈也常用此語,於是一般人便以口耳熟悉的鮮支為名”。[87]然而,馬王堆三號漢墓遣策表明,“鮮支”一詞出現相當早,[88]至遲在西漢初期,長江以南地區已用為織物名。因此,它很可能源於中國本土。疑“鮮支”之於北方和西方民族,正如“玻璃”、“葡萄”之於中國,也是沿用原產地的稱呼。
  用“鮮支”作織物名,可能與“梔子”有關。《說文解字》糸部:“縳,白鮮巵也。”“縠,細縳也。”“鮮巵”亦絲織品,且“巵”、“支”音同,可知“鮮巵”即鮮支。《史記》卷一一七《司馬相如列傳》:“鮮枝黃礫。”《索隱》引司馬彪云:“鮮支,支子。或云鮮支亦香草也。”《漢書》卷五七《司馬相如傳》:“鮮支黃礫。”顔師古注:“鮮支,即今支子樹也。”“支子樹”即“梔子樹”。在這裏,鮮支是指植物梔子,而不是絲織品。
  梔子在漢代用作黃色染料。《史記》卷一二九《貨殖列傳》記載:“若千畝巵茜……此其人皆與千戶侯等。”《集解》引徐廣曰:“巵音支,鮮支也。茜音倩,一名紅藍,其花染繒赤黃也。”則鮮支又稱作“巵”。是當時有以種梔子和茜草而大富者。《說文解字》木部:“梔,黃木可染者。”段玉裁注:“梔,今梔子樹,實可染黃。相如賦謂之鮮支,《史記》假巵爲之。”
  梔子是茜草科梔子屬常綠灌木,開白花。其果實用冷水浸泡後,經過煮沸,可制得黃色的染液,適用於棉、毛、絲等纖維的染色。[89]在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的紡織品中,有一些黃色的絲綢和繡品。經測定,發現它們含有黃酮類物質,是用梔子爲植物染料,經直接染色或媒染劑染色加工而成。[90]
  但是,作爲絲織品的鮮支卻未必是黃色的。《說文解字》糸部:“縞,鮮巵也。”《詩•鄭風•出其東門》:“縞衣綦巾。”毛《傳》:“縞衣,白色男服也。”[91]《漢書》卷五七《司馬相如傳》:“被阿錫,揄紵縞。”顔師古曰:“縞,鮮支也,今之所謂素者也。” 縞、素都是白色的絲織品,前引《說文》亦稱縳爲“白鮮巵”,此處木牘文字則見“白鮮支單絝”,可知有白色的鮮支。而本木牘所記“青鮮支中單”,表明又有青色的鮮支。 

(三)諸于考

  “諸于”是一種漢代服裝的名稱,也作“諸衧”。《說文解字》衣部釋“衧”:
  諸衧也,从衣于聲。
則“于”爲“衧”之省。
  諸于在漢史中頗引人注意。西漢宣帝時,“擇後宮家人子可以虞侍太子者”,王政君因著“絳緣諸于”而入選。《漢書》卷九八《元后傳》記載:
  及太子朝,皇后乃見政君等五人,微令旁長御問知太子所欲。太子殊無意於五人者,不得已於皇后,強應曰:“此中一人可。”是時政君坐近太子,又獨衣絳緣諸于,長御即以爲是。
政君”即王政君,後来成爲漢元帝的皇后,漢成帝的皇太后,也即王莽的姑母。據此可知,諸于是外衣,可有鮮明的緣飾;王政君著諸于見太子,則諸于可做女子的正服。
  更始諸將也曾著諸于。《後漢書》卷一《光武帝紀》記載,兩漢交替之際,更始政權將定都洛陽,其諸將因身穿諸于而被洛陽人視爲“服婦人衣”,受到嘲笑:
  時三輔(按指洛陽)吏士東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而服婦人衣,諸于繡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
司馬彪《續漢書·五行志》則將更始諸將的著裝稱作“服妖”,認爲其最終導致了更始政權的敗亡:
  更始諸將軍過洛陽者數十輩,皆幘而衣婦人衣繡擁。時智者見之,以爲服之不中,身之災也,乃奔入邊郡避之。是服妖也。其後爲赤眉所殺。
  更始政權遷都長安之後,其諸將的服裝又引來了長安人的譏諷。《後漢書》卷一一《劉玄列傳》記載:
  時李軼、朱鮪擅命山東,王匡、張卬橫暴三輔。其(按指更始)所授官爵者,皆群小賈豎,或有膳夫庖人,多著繡面衣、錦袴、襜褕、諸于,罵詈道中。長安爲之語曰:“竈下養,中郎將;爛羊胃,騎都尉;爛羊頭,關內侯。”
更始新貴多出自社會下層,長安人認爲其服裝豪華而不得體,故編歌謠來挖苦他們 。那麽,諸于究竟能不能做男服?它的樣式是怎樣的?
  事實上,諸于在漢代的確是一種男女通用的服裝,尹灣漢墓簡牘爲此提供了證據。在尹灣二號漢墓中,出土了一件記載隨葬衣物的木牘,上面有這樣的文字:
     綺諸于一領,羽青諸于一領,鮮支單諸于一領。右諸于三領。[92]
該墓的墓主爲一中年女性,諸于在這裏是作女服。而在尹灣六號漢墓中,也出土了一件類似的木牘,題爲“君兄衣物疏” ,上面有這樣的文字:
  早丸諸于一領,丸諸于一領。[93]
據考,尹灣六號漢墓的年代不晚于西漢成帝末年,墓主師饒,字君兄,男性,生前爲東海郡功曹史。諸于在這裏是作男服。
  尹灣漢墓簡牘表明,漢代的男女都可以穿諸于。因此,如更始諸將那樣身爲男性而穿諸于者並不是孤立的現象。尹灣漢墓位於今江蘇省連雲港,漢時屬徐州。更始諸將原爲綠林軍首領,其起兵地點在今湖北省,漢時屬荊州。這些地區都與洛陽、長安這樣的政治文化中心相距較遠,其服裝自有特色。而洛陽、長安人將更始諸將穿諸于譏爲“服婦人衣”,其所表達的大約只是一種正統的服飾觀念,實際上與當時各地區人們的著裝情況並不一致。
  關於諸于的樣式,因文字記載短少,只能做一些推測。《漢書·元后傳》顔師古注:
  諸于,大掖衣,即袿衣之類也。
顔氏的這個說法值得商榷。“大掖衣”,也称“逢掖之衣”。《禮記·儒行》: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與?”孔子對曰:“丘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長居宋,冠章甫之冠。”[鄭玄注:“逢猶大也。大掖之衣,大袂單衣也。”][94]
“逢掖”也作 “縫掖”。司馬彪《續漢書·輿服志》:
  袍者,或曰周公抱成王宴居,故施袍……縫掖其袖,合而縫大之,近今袍者也。
可知“大掖衣”的特點是大袖,近於漢晉時代的袍。或因周公和孔子曾著此衣,所以它又成爲儒生的服裝。《後漢書》卷四九《王符列傳》記載:
  度遼將軍皇甫規解官歸安定,鄉人有以貨得鴈門太守者,亦去職還家,書刺謁規,規臥不迎……有頃,又白王符在門。規素聞符名,乃驚遽而起,衣不及帶,屣履出迎,援符手而還,與同坐,極歡。時人爲之語曰:“徒見二千石,不如一縫掖。”言書生道義之爲貴也。
可知大掖衣在漢時是儒生的服裝,“縫掖”也因此成爲儒生的代稱。所以,大掖衣不大可能是被譏爲“婦人衣”的諸于。
  但是,顔氏說諸于“即袿衣之類”,卻有一定的道理。袿衣是婦女的上服。宋玉《神女賦序》:
  振繡衣,被袿裳。[95]
《釋名》卷五《釋衣服》:
  婦人上服曰袿,其下垂者上廣下狹如刀圭也。[王先謙注引畢沅曰:“上服,上等之服也。]
稱袿衣的特點是“其下垂者上廣下狹如刀圭”,可知袿衣有刀圭形的垂飾。《爾雅·釋器》:
  衣裗謂之。[郭璞注:“衣縷也。齊人謂之攣。或曰袿衣之飾。”邢昺疏:“言飾者,蓋以繒爲緣飾耳。”][96]
則袿衣的垂飾爲絲質,亦如“裗”如“縷”。司馬相如《子虛賦》:
  蜚襳垂髾。[ 司馬彪曰:“襳,袿飾也。髾,燕尾也。”李善曰:“襳與燕尾,皆婦人袿衣之飾也。][97]
《漢書》卷五七《司馬相如傳》顔師古注:
  襳,袿衣之長帶也;髾,謂燕尾之屬,皆衣上假飾也。
由此看來,袿衣的垂飾大約是一種可以飄動的長帶(圖一、圖二[98])。但是,更始諸將爲男性,且系武人,似乎不大可能穿這種華盛的女子的服裝。


圖一:踏鼓舞女,河南南陽漢墓石刻畫像

圖二:伯宗妻,晉代顧愷之《列女傳圖》(宋摹本)

  由《漢書·元后傳》可知,王政君因衣“絳緣諸于”而出衆。 “絳緣諸于”, 就是有深紅色衣緣的諸于。漢代之衣大多鑲有異於衣色的緣邊,鑲在領口、袖口和衣襟邊沿。《禮記·深衣》鄭玄注:
  名曰深衣者,謂連衣裳而純之以采也。[99]
《爾雅·釋器》:
  緣謂之純。[郭璞注:“衣緣飾也。”][100]
“純”即衣緣。通常認爲,漢代的單衣就是《禮記》中所謂“深衣之制”,可做正式的外衣,男女通服。其形制是上衣與下裳相連,以彩色的衣緣鑲邊。不過,單衣在漢時是常見的服裝,其衣緣的樣式一般比較簡單,故王政君所著諸于的緣飾或應與之不同。
  在漢代畫像資料中,可以看到這樣一種女服:長衣,大袖,交領,右衽,左右身側在腰以下有連綴的緣飾(圖三)。有人認爲這就是袿衣。[101]但仔細觀察此衣的緣飾,可見其形狀不太像刀圭,亦非長帶,與《釋名》等文獻中有關袿衣的記述不完全一致。不過,這種緣飾確爲“衣裗”,較爲繁複,同袿衣也有相似之處。枚乘《七發》曰:
  雜裾垂髾。[102]
清代學者任大椿《深衣釋例》曰:
  衣圭乃縷縷下垂如旌旗之有裗,即所謂雜裾也。[103]
而此衣的緣飾恰如旌旗之裗“縷縷下垂”,故稱其爲“袿衣之類”,或未嘗不可。此外,漢代畫像資料还顯示,穿著此種服裝的,不僅有女子,也有文吏和武士(圖四、圖五)。這表明,此衣是當時的一種較爲定型的服裝。由於它具有特殊的緣飾,大袖,而且男子也穿,所以它有可能就是諸于。不過,諸于雖然通用,其男女式樣卻可能略有差別。例如,圖三中的女子,其服裝的下擺的緣邊較寬,腰前又圍有蔽膝,而圖四、圖五中的男服則不然。


圖三:執鏡臺女子,山東沂南漢墓石刻畫像

圖四:簪筆奏事官吏,山東沂南漢墓石刻畫像

圖五:執劍武士,山東沂南漢墓石刻畫像

  附带说一下,湖北江陵馬山一號楚墓曾出了一批戰國中晚期的衣物。該墓的墓主爲一女性,年齡約40-45歲。[104]其随葬衣物中有種短袖筒,寬袖口,刺繡鳳鳥紋樣,並以條紋織物爲緣飾的長衣,似乎爲一種固定的女裝式樣(圖六),有學者認爲漢史中提到的“諸于”與之有相承的關係。[105]但是,由於這種長衣緣飾的樣式較爲普通,沒有“衣縷”,與文獻所記載的“袿衣”相去較遠,因此還難以判定它就是“諸于”或是“諸于”的前身。


圖六:絹面綿衣(示意圖),短寬袖,條紋緣飾,湖北江陵馬山一號楚墓

  [附記:本文原發表于《簡帛研究二〇〇二、二〇〇三》。原是兩篇文章:《尹灣漢墓遣策札記》和《諸于考》。今將其合一,並略加修改。]

  (編者按:本文收稿日期爲2006年9月22日。)


[70]《爾雅注疏》卷5,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2599頁。
[71]《釋名疏證補》卷5,第250—251頁。
[72]《方言校箋》4,第27頁。
[73]《廣雅疏證》卷7,第231頁。
[74]《儀禮注疏》卷37,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1139頁。
[75]唐蘭:《長沙馬王堆漢軑侯妻辛追墓出土隨葬遣策考釋》,《文史》第十輯。
[76]《禮記正義》卷45,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1579頁。
[77][晉]王嘉撰、[梁]蕭綺錄:《拾遺記》卷6,中華書局1981年,第130頁。
[78]《中文大辭典•糸部》引《字說》。
[79]《釋名疏證補》卷4,第222页。
[80][梁]顧野王:《大廣益會玉篇》,篇下《糸部》,中華書局1987年,第126頁。
[81]《集韻》卷3《平聲三·陽第十》,第53頁。
[82]《廣韻》卷3《上聲·旱第二十三》,北京市中國書店1982年,第264頁。
[83]《釋名疏證補》卷4,第226頁。
[84]《廣雅疏證》卷7,第226頁。
[85][漢]劉珍等撰、吳樹平校注:《東觀漢記校注》卷11,第386頁。
[86]湖南省博物館、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長沙馬王堆二、三號漢墓》,文物出版社2004年,第73頁。
[87][日]原田淑人:《漢代絹の一名「鮮支」に就いて》,《東亞古文化研究》,(東京)座右寶刊行會刊,昭和十六年(1941),第442—443頁。疑其說未安。
[88]根據馬王堆三號漢墓所出之紀年木牘,可確定該墓墓主下葬時間為漢文帝十二年(公元前168年)。參湖南省博物館、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長沙馬王堆二、三號漢墓》第一卷《田野考古發掘報告》,文物出版社2004年,第237頁。
[89]參陳維稷《中國紡織科學技術史》,科學出版社1984年,第260頁。
[90]參上海紡織科學研究院等《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紡織品的研究》,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92-101頁。
[91]《毛詩正義》卷4,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345頁。
[92]連雲港市博物館等:《尹灣漢墓簡牘》,中華書局1997年,第151頁。
[93]《尹灣漢墓簡牘》,第129頁。
[94]《禮記正義》卷59,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1668頁。
[95]《文選》卷19《賦癸》,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887頁。
[96]《爾雅注疏》卷5,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2599頁。
[97]《文選》卷7《賦丁》,第353頁。
[98]圖一與圖二的選用,參孫機:《漢代物質文化資料圖說》,文物出版社,1990年,第61章;孫機:《深衣與楚服》,《考古與文物》1982年第1期。
[99]《禮記正义》卷58,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1664頁。
[100]《爾雅注疏》卷5,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十三經注疏本,第2599頁。
[101]黃能馥、陳娟娟:《中國服裝史》,中國旅游出版社,2001年,100頁。
[102]《文選》卷34《七上》,第1566頁。
[103][清]任大椿:《深衣釋例》3,南菁書院《皇清經解續編》卷193。
[104]湖北省荊州地區博物館:《江陵馬山一號楚墓》,文物出版社1985年,第94—95頁,第108—111頁。
[105]沈從文:《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增訂本),上海書店出版社1997年,第86-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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