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言王環□王后來給其用瓦□盂各百五十,府
許令獄司空給各五十,至今未給。故令佐濯行
□謁下獄司空具以□盂畀濯□〼 ④54+②14[1]
③39釋文作:
〼□行丞啟敢言之〼
〼□□□□□□□□〼 ③39正
〼台〼 ③39背
兩簡茬口密合,可復原“其用瓦□盂各百五”諸字,對比見下表:
彩圖 | 紅外 |
③126釋文作:
〼三月庚 ③126正
〼手 ③126背
③126與③39、④54+②14茬口均密合。③126與③39可復原“三”字,③126與④54+②14可復原“府”字,茬口對比見下表:
彩圖 | 紅外 |
三簡茬口密合,第一行“三月庚”轉接第二行的“申”,作“三月庚申”,內容銜接亦流暢,當可綴合無疑。③39背有一“台”字,與③126背的“手”字相接作“台手”,可知“台”爲此牘的書手名字。④54+②14的兩個“盂”字前,有兩個未釋字。第一個經過與③39的綴合,筆劃復原完整,圖版作。第二個圖版作,對比可知兩字實爲同一字。左从“土”,右从“合”,右部與該簡“給”字右部同,唯字中部多出一橫。兩字皆可釋作“垥”,簡文中的含義待考。不過通過“其用瓦垥盂各百五十”一語,可知“垥”也是瓦、盂一類的生活用器。第三行,“垥盂”連稱,前不接“瓦”。故亦不排除“垥盂”是一物的可能。綴合釋文作:
〼□行丞啟敢言之,三月庚
申言王環□王后來給其用瓦垥盂各百五十,府
許令獄司空給各五十,至今未給。故令佐濯行
□謁下獄司空具以□盂畀濯□〼 ④54+②14+③39+③126正
台手 ④54+②14+③39+③126背
簡文中的“王環”、“王后”二人也見於簡③6“王環、王后來益陽”。至於二人能從官府申領到“瓦垥盂”物資的原因,目前還無法確知。“王環□王后”中的未釋字,看殘筆疑“與”字。完整綴合見附圖A。
□□□□ 〼□□□隸內史守〼
御史□上 〼曰令官上所□金〼 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正
□□□〼 ……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背
⑤壹257釋文作:
二年〼
曰令〼 ⑤壹257正
□□〼
□□□〼 ⑤壹257背
⑤壹259釋文作:
〼□月己〼
〼□〼 ⑤壹259正
〼□□〼
〼□□〼 ⑤壹259背
⑤壹257與⑤壹259可以加綴在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的側部。⑤壹257與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正面茬口可復原“曰”、“令”二字。⑤壹259與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正面茬口可復原“官”字。同時,⑤壹257與⑤壹259上下亦可綴合,第一行釋文作“二年二月己”,第二行釋文作“曰令官”,此語又見於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的“曰令官上所□金”。茬口對比見下表:
正面 | 背面 |
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釋文作:
〼二年二月一月乙未朔〼
〼府□□曰〼 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正
〼益陽舃舃敢〼
〼丞□□〼 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背
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可以加綴於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的側部,位置在⑤壹257+⑤壹259的正下方。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與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的正面可復原“府”字、“隸”字,茬口對比見下表:
正面 | 背面 |
通過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與⑤壹257+⑤壹259的綴合(上下遙綴),對比兩簡字形可確定⑤壹257+⑤壹259背面的幾個未釋字、當“舃”字所殘,當“敢”字所殘。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與⑤壹257+⑤壹259背面的釋文可以補作“益陽舃舃敢……舃敢舃□”。陳偉老師認爲⑦339與⑦713兩枚殘簡中的“益陽舃”應即益陽縣令舃的省稱。[2]此簡背面“益陽舃舃敢……舃敢舃□”文不成義,反復書寫縣令舃的名字,應是以公文爲底本的習字之作。整理者在前言中曾以④20與⑥11爲例,說明“習字者可能是學童,也可能是在縣署工作的小史,這些文字是習字者迫切需要熟悉掌握的……習字簡呈現出某種學習的共性:起初以所在地的地名、職官、辦理的公務爲學習內容,務求實用。”綴合釋文作:
二年二月己……二年二月一月乙未朔〼
曰令官……□府□隸曰內史守〼
御史□上 〼曰令官上所□金〼 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⑤壹257+⑤壹259+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正
益陽舃舃敢……舃敢舃□
〼□□丞□……□故敢□守
〼□欲□□ 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⑤壹257+⑤壹259+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背
背面的“丞”、“故”、“敢”、“守”、“欲”諸字爲我們據圖版所釋,其中“丞”、“故”、“敢”、“守”四字即便經過綴合,筆劃仍然較模糊。此簡正反面書寫順序互倒,完整綴合見B1(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⑤壹257+⑤壹259+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正)、B2(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⑤壹257+⑤壹259+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背)。
此簡經過整理者與我們的綴合,一共由散在第五層的11枚殘簡拼綴而成,呈現出了複雜的圖版面貌。此簡綴合帶來了兩點啟示:一是殘字的釋讀不單依靠原圖版,還可比對同屬一牘的其他殘簡的字形。因爲它們不僅有書體上的一致性,更有內容形式上的聯繫。如⑤壹257+⑤壹259背面的幾個未釋字較難釋讀,對比其上方遙綴關係的⑤壹258+⑤壹198+⑤貳182,即可知道書手反復書寫“舃”與“敢”是在習字;二是遙綴簡位置關係的確定。遙綴簡由於茬口無法密接,故不能確定豎向位置(即茬口垂直距離相距多遠)。而如果我們可以找到其側面綴合簡,就可以通過字形的復原,對遙綴簡的位置進行精確瞄定。如我們曾懷疑⑤壹257+⑤壹259可遙綴,將其拼綴於整理者已綴合的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上後,通過“曰令官”三字在⑤壹186+⑤壹256+⑤壹387+⑤壹262+⑤壹260+⑤壹324上的密接,便可以確定⑤壹257+⑤壹259兩簡非遙綴關係,而是相接但茬口不完全密合。
整理者曾在《述略》中認爲“儘管這批簡牘可能是有史以來殘損最嚴重的資料,但漢初異姓長沙國的歷史細節或由此而呈現出來,意義重要。”[3]簡帛網和論壇中大量的零散殘片和削衣的綴合,也呈現出複雜情況。姚磊先生在論壇中認爲“⑤貳182號簡的綴合存在問題,不能與⑤壹258+⑤壹198直接綴合”,[4]所疑有據。然僅從簡面紋路來看,⑤貳182號簡又似與⑤壹258+⑤壹198存在聯繫。應該說,兔子山七號井簡牘中一些茬口有缺損、紋路不太清晰的緊密綴合與相對位置模糊的遙綴,都還存有進一步的討論空間。
A | B1 | B2 |
[1] 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益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國人民大學歷史系編著:《益陽兔子山七號井西漢簡牘》(下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23年,第209頁。標點爲筆者所加。
[2] 陳偉:《讀兔子山7號井簡牘札記》,武漢大學簡帛網2024年2月7日,http://www.bsm.org.cn/?hanjian/9361.html。
[3] 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國人民大學歷史系:《湖南益陽兔子山遺址七號井出土簡牘述略》,《文物》2021年第6期,第80頁。
[4] 姚磊(網名“yaoleilishi”):《<益陽兔子山七號井西漢簡牘>初讀》帖,第80樓、103樓發言,http://www.bsm.org.cn/foru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2871&extra=&page=11。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24年2月19日1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