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揚後學傳薪火,長留風範在人間
作者:彭年  發布時間:2015-02-13 07:56:46
(廣東第二師範學院歷史教研室教授)
(首發)

  高敏先生不幸逝世了。噩耗傳來,我頓時猶如被一團霧霾罩住,心中深感難以言狀的惆悶和憂傷,久久不能平靜。
  高先生去世,不僅使我國社會科學界失去了一位著名的歷史學家和教育家,而且也使我們這些後學者失去了一位良師益友。我不是先生弟子,亦非先生私淑,而是一個仰慕、敬重先生的後學者。早在上世紀60年代,我就讀過先生的史學論文,但真正認識先生是在80年代初參加秦漢史年會時開始的。多年來,他曾多次在工作上、學術上幫助我,鼓勵我,使我獲益匪淺,而今每念及此,歷歷如在眼前,感激之情不僅油然而生。
  遙想30多年前,我在四川師範大學歷史系當講師。有一年評職稱,學校將我的兩篇論文《從“白登之圍”到“馬邑之謀”》、《“約法三章”新論》寄請校外同行專家評審,前一篇寄給高敏先生。高先生不僅對這篇文章作了較高的評價,而且還寫信給我校領導,建議破格晋升我爲教授。當時領導徵求我的意見,我這個人有自知之明,膽子也小,怕見笑于人,所以仍舊報了個副教授,結果順利通過了。不過高先生這樣幫我,給我留下一個印象,他是一個褒揚後學,樂于助人的長者,我至今也沒有忘記。
  1987年我校申請增設秦漢史研究生碩士點,擬任我爲指導教師。按規定,教務處將我所寫《秦漢的關、關市和關禁制度》一文寄給高敏先生,請他評審。高先生閱後認爲我“具有了指導秦漢史碩士研究生的水平和能力,其所在系、室也具備增設秦漢史碩士點的條件”。爲了培養我,他還對我那篇送審論文寫了許多鼓勵性的評語。如說該文“具有選題的開創性,史料的豐富性、論述的系統性和見解的科學性等特徵”,“填補了秦漢史研究一個方面的空缺”等等,幷作了詳細的說明。說實在的,我的文章沒有這麽完美,高老師的話完全是爲了激發我發奮讀書,刻苦鑽研,希望我在學術上有所作爲罷了。先生的用心如此良苦,作爲後學者,我怎麽可以貪圖安逸,不思進取呢?
  高先生不僅褒揚後學,樂意助人,而且在學術上謙和篤實,虛心聽取後學的意見。記得1987年初,高先生所著《秦漢魏晋南北朝土地制度研究》一書出版不久,給我寄來一册,幷徵求意見。我讀後寫了一篇書評,寄給《光明日報.史學》發表了。後來高老師告訴我,當時《光明日報》編輯部收到有關《秦漢魏晋南北朝土地制度研究》一書的書評一共有六篇,問他發表哪一篇較好。他比較贊成我寫的那一篇,因爲我的文章不僅肯定了該書的學術價值,而且又指出了一些缺點和不足之處,幷說該書只是論述了秦漢魏晋南北朝土地所有制的不同形式及其發展軌迹,而完全沒有涉及那個時期土地經營管理方式的變遷等內容,幷建議他繼續深入探討這一問題。一年多以後他見到我時還提起這件事,說由于史料很少,難以成篇,故此只好暫時擱置起來。從這件事中我們可以看到,高先生治學是謙虛謹慎的,不僅樂于聽取肯定的意見,而且從善如流,歡迎不同意見的批評。
  天有不測風雲,正當高先生老當益壯,繼續筆耕不輟,育人不倦之際,病魔襲來,使他溘然辭世,永遠離開我們了。
  斯人已乘黃鶴去,澤潤學林仰高風。願先生褒揚後學、樂以助人的思想,以及他那種磊落坦蕩的品格,篤實治學的精神,長留學界,永駐人間。
2015年1月30日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15年2月12日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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