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 發表於 2016-5-22 22:10

读金縢

清华竹书金縢有从三子之字,李守奎先生系年文字考释一书同陈剑先生意见,认为是瘗。
宋华强先生金縢校读读为进是对的。因为从三子之字,与戢声字是双声连语。戢声字,个别有进意。
今本作以,以可训予,但在经籍用例,好像没有太直接的证据。
金縢在礼制上该如何理解?
首先应该如周礼冢宰 宗伯摄祭祀。郑玄注、贾公彦疏以摄为代,故此祭应该是摄祭。进而推测是夏禘。
故而合祭先王。
夏祭品物甚薄,故仅献玉。周礼有王献,可能相关。
尾章如何读?首句大获与末句相呼应。未获宜从下文。
经师对这段的背景理解,大约也是是否把周公合祭。所以,若旧说确实如此,也应该是说夏日之事。
周公还有代成王的故事,但此代非摄祭之代。
今本都作二年,竹书都作三年。从禘 合 祭祀的角度来看,作三年为优。

云间 發表於 2016-5-23 10:51

周公代成王,大约也是摄祭。可能因为内容重复,所以百篇不录。
孔子的用意,大约也是要让后学明了周公之忠,其摄从武王末年就已开始,属于张本。

云间 發表於 2017-10-16 21:24

礼家以天神外祀用玉,宗庙之祭鬱鬯。这个未必分别得很绝对。因为金縢告先王就用玉,
耆夜诵诗上帝亦饮。周公代武王,这和曾子问里关于宗子和庶子的论述,性质非常接近,
特别是望墓坛祭。至于我以前认为的夏禘一说,其实并无证据,理应抛弃,
但从不乏于祖的角度分析,视作时祭是有可能的。蒙恬列传里周公代成王,
因为是叔侄,可以作为曾子问的补充。

云间 發表於 2021-4-19 11:00

按景之定救秦戎銘文(《文物》2008年第1期),有大功于洛戎,遂作尊彝。
《容成氏》四海內外皆請功。
功字同竹書《金縢》,從示、工。
應該都讀為貢。
當然,不必這麼刻意劃分。因為功,孔傳說為“事”。周官“九貢”,鄭君注“事”。
兩者一致,似乎又是孔傳晚出之證。
但孔傳又說“璧以禮神,圭以為贄”。
史遷《周本紀》、《魯世家》,都有把“功”寫成“質”的例子。
從小學看,諸字皆可通,而孔傳與竹書關係更近,又不遠于史遷當時行用的說法。
國博所藏射壺,裏面也談到“工”,可能也是指“功貢”。

云间 發表於 2023-6-18 21:41

宗室牖下,这是召南采蘋末章一句
徽大藏竹书诗经本子,有一异文
程先生已从窗子,把这个异文说通其意
但这个声读,如何作通,确实令我大不解
正好最近持续断续治诗,我也只能凿空到蹶
板诗的天之方蹶无然泄泄。但也只能到这个地步
再也无法前进。当然,得了个副产品,就是
过去东周文字里,有一个类似一之日的不常见字
可以读为从说文一字古文的朔日
战国古文的中字,太有慎独中庸而一橛的象形了
其实,说古字只能据篆形,如果一定要坐实为某种象形
大约都是不大靠得住的。因为有经义作为依靠
就大胆作了这个按断。今夜直雨未停,日程表里有合说皇门
与板诗宗子维城的计划,拖了好久
今晚先取冯先生书类文献笺释,钞皇门文句
发现这个叚,一会这么读为,一会那么读为
估计战国时人,也不免大伤脑筋吧
其中有一句讲叚宪恤邦,想起板诗天之方难
无然宪宪。这个叚,自然也读为格中于河的格正
皇门里面也有冲人,但不知为何古文字家都要
从汲冢周书隶定字沈的角度,去抠这个冲字
前面说了宗庙牖下的异文,和牖有点距离
从声读角度而言。但古人就这么弄,那就找点规律
如会计念夬,夬脱念决
冲字古文从酉,这是徽大诗经异文的缘由
冲字从用,中用韵通。用上一撇为秀省,秀酉韵通
冲字从臼,臼秀酉韵通。至于晋人隶古定沈字
我希望其有六书的道理,只是目前还没想出来

云间 發表於 2024-3-16 10:07

日書不是我的菜,但卻是戰國秦漢簡牘文字的一個有機組成
最近買來《秦簡牘研究》,也不算讀,因為精力不濟
有些地方,就是一頁頁翻而已。但我翻書手氣,目前尚好
比如睡日書乙,就有病、夢的標題,還有問病代之的極其珍貴的記錄
聯想到二公穆卜,周公就未可戚我先王
手氣又讓我翻到周家臺先農祠一篇引文
好好琢磨一遍,覺得既呼富者名,又稱己名
還有腸其富,腸讀為暢充之暢,暢為充見月令鄭注
富者不能充其富,看看,是否和不若旦多才多藝
有點邏輯上的平行類似。而且,沒有極其尖銳的存在相對論
是一種互為補充的和合共生,以此祝神
先農所祠,為了年豐地大有,這個又回到我在其他樓已經提到過
的奉畜承保生生。敷佑四方,大盂鼎作匍有四方
大有彖還是象,就說自天祐之吉無不利,祐佑通
先農祠和日書,不能算是當時的創作,應當古以有之
易家術數,目前都認定為漢魏晉各家發明
這個有點象《易》待孔子暗夜點燈
這個說法其實太誇張了點,當然也有道理
孔子所說的易理和漢魏晉易家的發明,這麼多其實古來已有
只是人世多遺忘,他們又重新想起來而已

云间 發表於 2024-4-14 10:15

本帖最後由 云间 於 2024-4-14 10:27 編輯

最近買來程興麗老師的魏晉南北朝尚書學研究一書
頗有翻檢參考之助,對清華簡和今傳,所持也很公允
但因為經學久廢,有些問題就沒法涉及或者展開,這是學問受到的時代局限
美中不足,就是探討孔傳尚書,對於孔傳本身基本沒有涉及
當然,看到扉頁介紹,這是2013年的項目。過了10年,相信
學界對於孔傳文本本身,會有更多的認識。從我自身的體會而言
尚書這一經典的學問傳承,在深入研究孔傳的基礎上,來開展相關工作
會是一個很好的方向。我看了一下校勘金縢清華簡和今傳本子的內容
必須要認識到,承擔經義的文本,他和案卷或者流水賬實錄文本,還是有差異的
要盡可能避免採用機械的對號入座校勘法。今傳有諸史百執事
和清華簡執事人,存在較大差異。這個差異,是孔本尚書想要傳遞某種互見信息
一者貞卜是史官之事,一者攝代行禮要涉及到政務院
而這兩者,恰恰就是金文所見到的太史寮和卿事寮
同樣,作為百篇尚書,他自身也有一個篇與篇之間互見的章法
六官和兩寮不一樣啊,所以講了諸史百執事,就和後面的周官互見
見變化之際。兩寮是西周一直存在的,所以立政又與周官互見
最近看到孫聞博先生文章,我就有周官可能是針對山東諸侯、畿外諸侯的想法
扯回來,清華簡和今傳本的文本不同,不能簡單說是後世增益
應當還是有一個篇中微觀和百篇宏觀甚至六經宏觀的章法,需要綜合考慮
從某種角度講,章學誠先生說六經皆史,今傳本諸史百執事,就很到位
相比之下,清華簡本金縢在這個點上,反而差距太大了

上述突發奇想,是玩味利簋銘文的副產品。歲鼎的鼎字,其實和家譜刻辭
的貞字意思,差不多。不是卜問,是定。也就是金縢的定爾子孫
歲星所定,這是星官太史之事,涉及幽隱,所以利簋銘文好像就是這麼難解
右史也不便多講。大約時王因為建周多少年的緣故,向翰林有所請教
利答的很好。可能當年他還年輕,事情經歷過,所以對答如流。
也可能是時王對律曆感興趣,請教利。像三統那樣,涉及到具體細節,
利作器,獻給他的恩師曾經的太史寮長官。

云间 發表於 2024-4-25 22:59

我对金縢做过一个本子的排比,分成两个札记
现在看来,还是缺少一个经学的积累,未能穿透
前天得了期为契约的大致收获
尧典说庶绩咸熙孔传绩功
自以为功,孔传自请命为己事
功字旧以质来解意
小宰有官府八成,之一为质剂
成功往往连言。既然期为契约,那么质剂亦然
成功也是契约,天所命谓之性,这是与天的契约
所以说有丕子之责于天,这是天所命于其家
无坠天之宝命,这是天所命于天下
责是绩所从。周公自以为功,就是与先王的一个约
所以说许还是不许。契约生效,故曰永终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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