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子喬 於 2024-9-20 16:36 編輯
對拙文《“丰”“封”辨》的幾點補充
拙文《“丰”“封”辨》2024年8月16日首發于簡帛網,現作幾點補充。
一、補充李學勤先生對“⿰丰丮”字考釋的原文
拙文引用李學勤先生對珍秦17“⿰丰丮”字的考釋時,采用了概括的方式,現補充其原文如下: 該字左半顯然從‘丰’,與卜辭多有的“⿰屮丮”字(見《甲骨文字編》第 130 頁)不同,當釋為‘封’,殊為少見。
這説明李先生已經注意到了“⿰丰丮”“⿰屮丮”兩字構形上的相似之處,但他應是更在意“丰”“屮”之别,故有此説,而拙文則認爲兩者或可通用。(子喬按:“屮”實爲“木”之省,見下引鄔可晶文。)
二、補充林沄先生關於“丰”“封”的觀點並作爲單獨的一類
林沄先生在《豊豐再辨》(《古文字研究》第32輯)中認爲,“丰”的下部並無勾廓或肥筆,有勾廓或肥筆者,“都是加了土旁,是邦或封字的異構”:
林先生在《林沄文集》所收《豊豐辨》篇後補充的按語中也説:
林先生雖然也認爲勾廓或肥筆是“土”旁,但與一般的“丰從土説”有别,應該分出來作爲單獨的一類觀點。下面談談林先生這個觀點與拙文觀點的區别。
涉及“封”字初文與“丰”的字形大體分爲四類,主要區别在下部:(子喬按:上部斜筆一重或二重無别,偶見三重者。)
A類:下部僅作一竪筆,無加粗。 B類:下部竪筆略微加粗,形成肥筆。 C類:下部爲菱形或橢圓形的勾廓或肥筆(肥筆比B明顯加粗)。 D類:在前者基礎上底端加横綫(或矩形)。
與傳統的“丰從土説”不同,林先生也主張區分“封”字初文和“丰”,但他是把兩者的分界定在A-B之間,即以A爲“丰”,以B、C爲“封(邦)”字初文(未提到D);而拙文是將兩者的分界定在C-D之間,以A、B、C均爲“丰”(繁簡之别),以D爲“封”字初文。
正如馬尚文及拙文所言,將勾廓或肥筆當作“土”是很可疑的,則將A與B、C之别當作“丰”“封”之别,也就無據了。同時,古文字中勾廓或肥筆簡寫爲綫條者常見(亦可認爲勾廓或肥筆被省略),所以對於A、B、C,均宜當作“丰”之繁簡異體。
三、補充鄔可晶先生關於“丮”“興”“屮”的觀點
拙文發表不久,讀到鄔可晶先生大作《甲骨金文的“夙”與清華簡〈五紀〉的“丮”》(《古文獻研究》第11輯,以下簡稱“鄔文”),獲益匪淺。其中有些觀點與拙文有關,所論内容我以前未曾注意。
1. 關於平持形“丮”與高拱形“丮”的區别 鄔文:
(子喬按:鄔文區分兩種“丮”是合理而必要的,不過實際上的混同數量雖占少數,却也並非極個别现象。所以拙文圖9前三個從平持形“丮”的“⿰丰丮”字,仍不排除是“夙”字異體,圖9.D、E“夙”字即均從平持形“丮”。)
2. 關於花東236的“⿰木丮(夙)興” 鄔文:
(子喬按:拙文曾引此例,雖未明確解説,但實是按“夙興夜寐”理解的,當改。所幸對拙文影響不大。)
3. 關於“⿰屮丮”(⿰木丮、夙)所從的“屮” 鄔文:
(子喬按:此说可信,写拙文时未注意到这一点。所幸對拙文影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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