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阖闾城名

马崧良子

2007.4，我写过一篇《阖闾城名考》，发表在《无锡商报》上，后经整理修改，刊登在简帛网上，我提出：从夏商周到元明清，没有一个都城用帝王名来命名，唯独阖闾城。经考证，我初步认定；阖闾城名[鱼羽]城。   现据新得材料再作进一步的考证  1、春秋战国时期在兵器正面铸刻地名有成例。 近日读《中国历史文物》09年2期梁云《秦戈铭文考释》一文及复旦大学出土古文献所石继承《补释》一文，方知春秋后期，在青铜兵器上反面铸刻私名，正面铸刻地名，秦有叁例。 《秦戈铭文考释》一文，公布了加拿大籍华人苏致准先生所藏的一件具铭秦戈。戈内正面上穿旁及其下竖刻铭文2行14字，援部正面铭文1字、背面2字，梁云释文如下： 七年丞相奂殳造咸□ （阳）公帀（师） 工游。（戈内正面） 公。（戈援正面） □义。（戈援背面） 石继承先生考证：戈援背面所刻二字，首字乃“沙”字，变形较为严重，但从水从少仍可确定。末字与常见“义”字写法不类，上部从“羊”（《说文》㳄部以为“羡”字从“羑”省），下部从“次”或“㳄”。因此，将作为置用地名的刻铭释为“沙羡”，应该没有疑问。  另外石先生还提供另一件私人藏家所收藏的一件秦矛，其骹部亦刻有“沙羡”：与戈铭写法基本相同，可资比较。  “沙羡”一地，还见于龙岗秦墓所出土的木牍： 鞫之：辟死，论不当为城旦。吏论：失者，已坐以论。九月丙申，沙羡丞甲、史丙，免辟死为庶人。令自尚也。 春秋战国时的青铜货币，如中原列国的布币、刀币、圜币，齐国的刀币，楚国的贝币，也在正面铸上造币地点。上海博物馆古代钱币展厅里就有大量实证。 2、吴国青铜戈，正面单独铸刻上地名铭的，我收集有五人、十件，分述如下： (鸟虫书字形图)吴王阖闾戈。传河南洛阳金村出土，于省吾旧藏，现藏故宫博物院。共两件。戈背面铭五字：“攻敔王光自”，正面一字即此。(鸟虫书字形图)吴王子夫差戈。1961年出土山西省万荣县贾家崖，现藏山西省博物舘，共两件。戈铭背面六字：“王子攼之用戈”，正面即此字。  (鸟虫书字形图) 吴王子玄翏戈。出土四件，1926年河北曲阳一件，陶祖光旧藏；山西一件，罗振玉旧藏；1982年陕西洛南一件；台湾高雄某氏收藏一件。戈铭背面一般四字：“玄翏之用”，正面即此字。  (鸟虫书字形图)吴王子玄肤戈。1980年河南新郑能庄村出土，现藏开封文管会。戈铭四字：“玄肤之用”，另即此字。  (鸟虫书字形图)吴王子玄扬戈。台湾高雄某氏收藏之戈，铭三字，译“玄扬戈”。背面刻此字。     这五个人十件青铜戈都在正面刻上了同一个字。这字，一些古文字学者释为地名“扬”字。我认为是地名，但释“扬”不对。      出现这批地名戈的时间很集中，我推测：事为吴王阖闾带头先刻，吴王子于(夫差名)随风跟刻，王子玄翏、玄肤、玄扬们争相仿刻。阖闾早期的青铜器不用鸟篆，夫差当上吴王后也不再以鸟篆刻器，由此，这批戈集中在阖闾后期制作。反映的地名应为当时的吴都，这个字应为这个吴都之名。    3、对此鸟虫字的考证。   字的下半部为“王”，上半部两个构件组成，右类鱼椎，左象鸟翅，。试详考之； “鱼”，向被历代吴王自认为国名，我写过一篇《吴为鱼国考》，曾发表在学术网上。称“吴”、“句吴”仅是中原列国对吴国的别称。以出土文物为准，从吴王寿梦的爷爷开始称王，便自封“工王”，历经者减、寿梦、诸樊、余祭、余昧，六代吴王都自称“ 王”。到了阖闾、夫差，方才改口，但自称“攻吴王”多，自称“吴王”少。因此吴以鱼名国，将鱼椎骨立城名便顺理成章。(鸟虫书字形图)《者减钟》上的吴国名。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江西清江县出土。共九件，藏于北京故宫2件，台北故宫2件，铭均约六十字。(鸟虫书字形图)《诸樊剑》上的吴国名。.1959年12月安徽淮南市越额孤堆楚墓出土。现藏安徽省博物馆。(鸟虫书字形图)《余昧矛》上的吴国名。1984年5月江苏丹徒北山顶墓出土。现藏南京博物院。铭8字。    鸟，是太湖文明、原住民部落几千年来崇拜的图腾。鸟之羽，长在鱼身上，便为[鱼羽]字。     4、飞鱼考证。    有羽会飞的飞鱼，有吗？我在两年前的《阖闾城名考》中曾写道； “我在七、八十年代，曾带用户服务人员走访浙闽沿海的小型渔船，促销船用柴油机。多次随船出海。傍晚时光，渔民亮桅灯，船头响踏板，只见受惊的飞鱼窜上甲板，扑向亮灯。这种会飞的鱼形似太湖白鱼，前鳍很长，展开足有体长，出水即亡，在渔船上现抓现煮，特别鲜美。这种鱼的胸颈椎很特别，有五个节点，而其它鱼类的节点只有二个，胸椎处三个节点，向上一根刺，向下二根肋骨。而我在阖闾城北胥山湾采集的鱼脊椎化石正好有五个节点，从实证上推证太湖北岸盛产过飞鱼，也旁证了太湖曾经是海湾，出口淤塞形成泻湖。海水慢慢淡化，一些海洋生物逐渐适应淡水生存，只是后来盛名之下捉绝了，环境恶化灭绝了。”(飞鱼脊椎骨化石照片)    阖闾城附近的飞鱼化石，证明了阖闾城是[鱼羽]城，而 淹城周围的小河浜产不了飞鱼，姑苏城以及灵岩木渎古城离太湖尚远，符合之地只有地处太湖北岸，紧靠太湖，并有三江入湖的，武进与无锡接界处做的阖闾城符合此条件。     是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