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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关于简本和传本《武王践阼》请教刘洪涛先生 ”这一帖子(http://www.bsm.org.cn/bbs/read.p ... eyword=%CE%E4%CD%F5)中,王连成先生质疑了上博简 《武王践阼》,语气非常谦虚。王先生说,跟其他楚简文字相比较,《武王践阼》的字形非常另类,有可能是今人有意为之。而刘洪涛先生则斩钉截铁地主张,《武王践阼》是真实无疑的。而且,刘先生还将《武王践阼》的真实性与楚帛书的真实性绑在一起。因为他从楚帛书中找出了四个带有楷书特征的字:行、乃、章、久(厥),进而认定 “如果《武王踐阼》是假的,楚帛書八成也是假的”。王先生在回应中承认 | 先生的举例有效,但同时“乃”和“久”字起笔处确实有比较明显的楷书特点,但这或许由于楚帛书属战国较晚时期(接近于书体转变期),除此之外其他特征仍然保持正统的楚文字特色。我这里对王先生的回应做几点补充,以证明楚帛书不伪。       首先,楚帛书虽然不是科学发掘品,但至少有确切的地点、时间、人物可供追究,而且后面的科学发掘也确实发现了相关文物。《武王践阼》则没有,只是香港的文物贩子胡侃,说从湖北楚墓里流出了一批楚简。       其次,楚帛书的字体出现楷书特征,属于正常现象。用毛笔书于丝帛,跟后世用毛笔写于纸上,难免会出现些相同的书法特征。这一点都不稀奇,一个从来没有练过毛笔字的人,写起大字来也会不经意间在转折处做些提按。只要其文字不全部符合楷书特征,就不必要质疑其真实性。况且,行、乃、章、久(厥)四字是完全符合楚文字的写法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楚帛书没有可供作伪的参照物。楚帛书一出,从蔡季襄、商承祚到饶宗颐,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把其中的文字全部准确释读出,将整篇文字读通,一些释读错误更是延续至今。为什么?因为它是真正的战国古文材料的首次出土。它不同于以往发现的任何文字。如果不是后来的一批批楚简出土,我们可能永远无法读懂它。因此,作伪者根本不可能凭空捏造出几百个新奇字形,还能够一直不露马脚。兹举几例,供参考。楚帛书文字选自《楚帛书诂林》(简称《诂》)。        1.陲,《诂》P836,蔡季襄认作“陵”,饶从之,他们都将此字等同于“陵”之《说文》古文。商承祚则将它隶定为“陲”,不过商并没有作字形分析。后来的学者只有刘信芳赞同商老的看法,其余都释作“陵”。用偏旁分析法分析,这个字从阝从華省从土,应是“陲”字。商老先生的隶定是准确的。“山陲”即山边的意思,放在上下文中比“山陵”更通。郭店楚简《穷达以时》第4-5简“吕望为壮垂洊(荐),守监门、垂地”,一直难以读懂。究其原因,是学者混淆了“來”和“華”的楚字形所致。二“垂”字从華省从止,应为垂之异形,本义为花朵垂向或落到脚下的土地。第一个垂字主动表被动,是赐予、给予的意思;第二个垂字通“陲”,是边陲、边境的意思。如此,整个句子就文通意顺了。那么,真正的“陵”字有没有出现在楚简中?《成之闻之》第19简和第34简中各有一个被释作“遠”的字,就是“陵”字。已故古文字学家何琳仪先生独具慧眼,将它认出。        2.唬,《诂》P69,商承祚释作“法”,饶宗颐、李零从之。何琳仪释作“唬”,通“呼”,这是正确的。郭店简里的“乎”多写作“唬”,也有的字形从虎省从乎,酷似老虎摇尾呼啸之状。这说明“乎”、“呼”源自“唬”。由于没有楚简作参考,因此以前的学者将它释错,非常正常。         3.从辵从旅省从羊之字,《诂》P117,商、严、饶均释作“逹”,有乱的意思。此后,何琳仪释作“逆”,汤余惠释作“徉”、“佯”。郭店楚简出土后,学者们才一致确定此字同“失”。但此字和“失”字在字形上相差太远,说二者声音近似故可通假,则是无稽之谈。我们连字都不认识,何以知其读音?此字当从汤先生之说,作“徉”,有徘徊、进退两难、迷失的意思,同“失”。字的右上角之旅省,意思是旗帜、方向,隶定时可以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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