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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田+求]編鐘初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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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5-3 12:41 | 顯示全部樓層
“遹懷多福”,“遹懷”即見於《詩經·大雅·大明》篇的“聿懷”,“遹(聿)”實即句首虛詞,不當訓為“遵循”。

“夒余孺小子”,“夒”亦句首虛詞,無實義,即《尚書》中某些“迪”,金文中的一些“繇”,茲依《尚書》例讀為“迪”。

“蔽蔡南門”,所謂的“蔽”,字形更接近从釆/攴,我認為應該往“播”上考慮。
發表於 2020-5-3 18:25 | 顯示全部樓層
谈谈曾公[田求]编钟铭文中的“皇祖”
付 强

王客我于康宫,乎厥命。皇祖建于南土,蔽蔡南门,誓应京社,适于汉东,南方无疆,涉征淮夷,至于繁阳。
皇祖,发掘者认为是南公。[1]陳民鎮先生认为結合曾公求編鐘和曾侯與編鐘銘文,可知高祖伯括(南宮括)“左右(仇匹)文武”,敬奉上帝,被視作曾國王室的直接先祖;而姬姓曾國的建立,亦卽“建于南土”,始於昭王對皇祖南公的冊命。高祖是伯括,皇祖是南公,並不相混。至少,曾公求編鐘和曾侯與編鐘銘文是這麼認爲的。葉家山曾侯犺墓大致在昭王時期或稍後,曾侯犺卽南公之子,從生存時代看,南公並非伯括。曾公求編鐘中的王是昭王,與康宮原則並無衝突。[2]
我们认为曾公求铭文中的高祖、皇祖、南公、伯括,这些都是同一个人,就是曾国的始封者伯括,文献中记载的南宫括,这些都是同一个人。曾国的始封的时间根据这些编钟铭文看,在周成王时期,地点在现在的湖北随州叶家山一带。
皇祖能不能用来表示先祖、高祖呢,我们认为可以,证据如下:
南宮乎鐘铭文:司土(徒)南宮乎乍(作)大林協鐘,茲鐘名曰無斁。先且(祖)南公、亞且(祖)公仲、必父之家,天子其萬年眉壽,畯永保亖(四)方,配皇天。乎拜手稽首,敢對揚天子不(丕)顯뾸(魯)休,用乍(作)朕皇且(祖)南公、亞且(祖)公仲……。
南宮乎鐘铭文开始说先且(祖)南公,后面说皇且(祖)南公,证明皇祖就是先祖,就是南宫括。
曾侯与编钟铭文“用孝以享于我皇祖”,这里的皇祖也当理解为先祖南宫括。
综上,我们认为曾公[田求]编钟铭文中的“皇祖”就是曾国的始封者伯括(南公),文献中记载的南宫括,这些都是一个人。
發表於 2020-5-5 00:19 | 顯示全部樓層
8-9行:雪神其聖,「神」前一字,王寧先生釋「雪」,讀為「悉」,有無可能循戰國「羽/能」(或从彗聲)字可讀「揖」之例,讀為「揖」,訓作「聚合」,其猶《史記.卷六.秦始皇本紀》:「普天之下,摶心揖志。」
發表於 2020-5-6 11:31 | 顯示全部樓層
鎛銘13-14行:敝蔡南門,慎應亳社
《釋讀》認為“敝”讀“蔽”是屏障的意思;暮四郎先生認為意爲破壞,“敝蔡南門”是說曾在與蔡國的戰事中破壞了蔡國都城的南門。
按:“慎應亳社”是慎應國于亳社,那麼“敝蔡南門”則應是敝蔡國于南門的意思,“南門”應該是“敝蔡”的地方。曾國、應國、蔡國都是姬姓,所謂“諸姬”,應該是友邦,在周初的時候他們共同開拓南土,恐怕不應該有齟齬或戰爭之事。
“慎”字從心從斦,即楚文字中的“慎”,《釋讀》讀“誓”以為是盟誓之意恐有問題。疑當讀《詩·桑柔》:“考慎其相”之“慎”,鄭箋:“慎,戒。”蓋即訓誡義,故《廣雅·釋詁四》言“慎,敕也”,則為敕誡,義同。則“敝”很可能當讀“毖”,《爾雅·釋詁》:“毖,慎也。”《書·酒誥》:“厥誥毖庶邦庶士”,蔡《集傳》:“毖,戒慎也。”《書·大誥》:“無毖于恤”,劉逢祿《今古文集解》:“毖,慎也,誡也。”《酒誥》:“女劼毖殷獻臣”,劉逢祿云:“毖,敕也。”是“慎”、“毖”義同,皆戒慎、訓誡之意。稱“誡”為“毖”當是西周人語言,清華簡《芮良夫䛑》整理者言“䛑”相當於文獻中的“毖”,是戒敕之意甚是,《芮良夫毖》即芮良夫之誡。
蓋在周初開拓南土之時,南公伯适所封之曾國是南土地位最高的國家,譬猶東方之魯、北方之燕也,應、蔡地位均在其下,故南公巡省南土,在亳社和南門分別對應國和蔡國予以訓誡,以共同經略南土,此是情理之事。古代君主、侯伯議事常在某門,如《湯在啻門》、《皇門》者是,則“南門”為謀事之處亦其事也。
發表於 2020-5-6 17:10 | 顯示全部樓層
鎛銘24行:夒(憂)。
按:此字非“夒”字,當徑釋“憂”,其較象形的字形見甲骨文,金文見無憂卣、伯憂觶,容庚先生謂“象以手掩面形”(《金文編》384頁),會憂懼之意。此“憂”字是憂卹義之“憂”。第27行的“卹”訓“憂”,則為憂愁、憂懼之“憂”。
發表於 2020-5-9 11:13 | 顯示全部樓層
所謂“受是不寧”之“受”,當讀爲“討”。筆者有文章詳細論證,此處略去。
發表於 2020-5-12 20:51 | 顯示全部樓層
暮四郎 發表於 2020-4-30 12:19
“王客我于康宫”。客,《初釋》讀爲“格”。

今按:“格我”不合金文語法。“客”當按本字理解。“王客我 ...

目前所见金文中,只见“王格于……”,而不见“王客我于……”。“格”,训至,在金文中通常写作“各”。与“王客我于康宫”最为相近的,是卫簋(《集成》4209—4212)铭文中的“王客(格)于康宫”,“格”写作“客”,而非通常的“各”。曾公求编钟铭文所依据的原始史料,当写作“客”,但铭文的创作者可能不甚清楚其涵义,故增益了“我”字。

铭文脱“尹”字(甬钟B有之),也当是不清楚册命铭文辞例之故。
發表於 2020-5-13 19:31 | 顯示全部樓層
“[帛頁]”這個字,經過考慮感覺6#激流震川2.0先生的說法可能是對的,這個字和包山簡的“[頁巾(或巿)]”字是一個字的異體。包山簡裡常見“結[頁巾]”,包山牘1作“結項”,可知從頁從巾(或巿)的字就是“項”,此從帛從頁的字可能是“項”的異體。鼄大宰簠說“余諾龏孔惠”,則本銘文中的“項”或即相當於“龏”,是奉受義。
發表於 2020-5-14 09:14 | 顯示全部樓層
陳民鎮 發表於 2020-5-12 20:51
目前所见金文中,只见“王格于……”,而不见“王客我于……”。“格”,训至,在金文中通常写作“各”。 ...

《初釋》所引“王客周宫”“王客于康宫”“王各于康宫”的“客”“各”意爲至,而“格,汝舜”的“格”意爲來,是招呼某人近前之詞,用法略有差別,但都是不及物動詞。而“王客我于康宫”中,“客”接賓語“我”,是及物動詞。因此,“王客(各)于康宫”與“王客我于康宫”看似近似,實則結構迥異,不應簡單比附

同時,按照《初釋》的解釋,“王格我于康宫”就是“王至我于康宫”或“王來我于康宫”,不通順。這歸根結底還是因爲“王客周宫”“王客于康宫”“王各于康宫”與“王客我于康宫”的結構不同,所以,用前者中“客”“各”的用法來解釋後者中的“客”,就成了方枘圓鑿、齟齬不合了。
發表於 2020-5-14 19:4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王寧 於 2020-5-14 20:00 編輯

鎛銘第11-12行:王客我于康宮
看了上面諸位先生的討論,感覺“我”也許可讀為“儀”,《方言》二:“儀、𢓜,來也。陳潁之間曰儀,自關而東、周鄭之郊、齊魯之間或謂𢓜。”“𢓜”即“格”,與“儀”是同義連用,“客(格)我(儀)于康宮”和“客(格)于康宮”意思相同。
又,第19行:咸成我事。“我”字似乎也應讀“儀”或“宜”,“咸成宜事”,即貉子卣所說的“咸宜”(《集成》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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