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凡物流行》甲本27號的釋讀及思想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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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物流行》甲本27號不屬于《凡物流行》篇，已為李銳、單育辰二先生充分證明，不可移易。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它是不是屬于已經發表的某篇竹書呢？除了從竹簡形制、字體、文風等方面考慮，我覺得思想傾向也是一個必須要考慮的重要因素。在沒有解釋文字的釋讀和思想傾向之前，把它歸入任何一篇文獻中都顯然有點操之過急。  此簡存24字，寬式釋文如下：尋牆而禮，屏氣而言，不失其所然，故曰堅。和凥和氣，令聲好色……“屏氣而言”，就是小心翼慍地說話，不敢放肆喧嘩。“不失其所然”，“然”應是然否之“然”，“不失其所然”即萬事不離正道。“令聲好色”，是說聲音、態度都很友好。“和凥和氣”，“和氣”是說心態平和。“和凥”倒底啥意思還不好說，但跟“和氣”、“令聲”、“好色”意思應該差不多，是說“凥”要平和。“尋墻而禮”的“尋墻”可能跟“屏氣而言”的“屏氣”一樣，是一種行為。我們沒有太好的意見，或許可以讀為“臨墻”，或許可以都為“矜莊”。總之，應該是一種合乎禮儀規范的行為或態度。所以，我覺得這段文字似乎跟禮制或修身有關，其思想傾向很像是儒家的。大家意見如何，歡迎討論。

一上示三王

同意洪濤兄對此簡“思想傾向很像是儒家”的判斷。要說到《凡》篇簡27的歸屬，不得不提到《慎子曰恭儉》。現在學界對《慎子曰恭儉》的學派歸屬仍不能確定。劉兄曾指出，《慎子曰恭儉》的思想中含有儒家因素。我覺得，劉兄的判斷是正確的。即便該篇不是儒家文獻，我們也應該承認其中含有儒家思想傾向。既然《慎子曰恭儉》含有儒家的思想，而《凡》甲27也傾向於儒家，則從思想層面看，很難說《慎》與《凡》甲27沒有任何關係。假如《慎》簡1也是殘簡，殘去“慎子曰”三字的話，情況與《凡》甲27這樣的殘簡就很相似了。單育辰先生已經指出，《凡》甲27形製與《愼》篇完全相同。從句式上看，它與《慎》篇很類似。甚至從文意看，此簡似也能參與《愼》篇的編聯。綜合這些情況，《愼》與《凡》甲27很有關係。我曾經有一個意見，認為《凡》甲27很可能來自與上博六《慎子曰恭儉》篇同一批抄寫的、內容類似的古書。之所以不敢貿然把兩者的關係說得很死，是因為他們字跡有差異。《慎子曰恭儉》篇有一些特殊情況，值得我們注意。首先，整理者發現“契口數多於編繩數”，且“有編繩蓋在字跡上的現象”，懷疑“是廢品的再利用抑或有其它原因”。其次，從字跡上看，此篇很難斷定是由一個書手抄寫的。可以比較的字有簡2的“強”與簡5的“強”、簡1的“曰”與簡5的“曰”，簡1的“巽”與簡5的“木巽”。（似乎各簡的“以”也不盡相同。）基於此兩點，似乎很難說凡甲27與《愼》絕對不是同一篇的。這裏提出來供大家參考。劉兄雅興，我這裏斗膽續貂。呼喚單兄也來發表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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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兄和程兄客氣，我實在沒什麽其他意見，只有一點小小的補充意見：1、牆而禮，屏氣而言，不失其所然，故曰（堅）[7]。和凥和氣，令聲好色，爵【凡甲27】祿不累其志，故曰强。【慎5】“牆而禮，屏氣而言”是說其言行柔和，後面的“不失其所然”卻是言其志氣堅強，這兩個語段之間有轉折關係。“和凥和氣，令聲好色”也是言其言行柔和，後面的“祿不累其志”也是言其志氣堅強，兩個語段之間同樣有轉折關係，這似乎不是偶然。2、慎1的“巽（緣）藝”有可能仍應從李學勤先生讀爲“巽（緣）勢”（未查，不知是否爲李先生首言），這樣看來，“慎”裏又言勢，又言法，那麽，這個“慎子”，是不是慎到，確實還有商量的餘地。其實慎到的學說裏面，儒家思想還是很濃厚的，慎到那個時期各學派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麽涇渭分明，當時有些學者融會儒、法、道三家學說鑄爲一體，還是比較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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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把單兄請出場了 : 还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简宽，《慎子》簡寬為0.5厘米，從這一點看2號簡不屬于《慎子》應該是肯定的了，它寬0.4厘米。陳劍先生以前提出過2、4、6號都不屬《慎子》，這個意見我以前沒重視，現在看來很可能是正確的。可惜《凡》27沒給簡寬的數據，唉，咋想要啥就沒啥呢。“勢”字是我最先讀的，不過我讀為“情法以權勢”。慎到是法家中比較講“勢”的一派，正是根據這個釋讀，我才肯定此慎子就是慎到的。